2008/03/29

「香水有毒」以毒攻毒,為前兩篇文章消毒一下



作詞:陳超 作曲:陳超 編曲:江建民

我曾經愛過這樣一個男人 他說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我為他保留著那一份天真 關上愛別人的門

也是這個被我深愛的男人 把我變成世上最笨的女人
他說的每句話我都會當真 他說最愛我的唇
我的要求並不高 待我像從前一樣好
可是有一天你說了同樣的話 把別人擁入懷抱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該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你賜給的慈悲
你要的愛太完美 我永遠 都學不會

************************

  這首歌我是因為「超級星光大道」節目才知道,是
一位選手「林芯儀」在當集的比賽曲目。並不覺得詞寫
得哪裡特別好,也沒聽過原唱。那為什麼貼這首歌呢?
當然是因為林芯儀啊,整個模樣無論造型、氣質、態度
、技巧、歌聲及情感等等都好,當然,這首歌我真的覺
得她唱得好(就愛苦情,盲目一)。

  附帶一提,「花若離枝」林芯儀踢館時唱過,不過
以前就聽過江蕙版本了。江二姊沒話講,但林芯儀就是
讓我很心儀(高亢萬歲,盲目二)。至於「誘惑的街」
就感謝梁文音了,雖然大家都說她唱走音,但我頭一次
就是聽梁唱,之後才去找林憶蓮的原唱版本來,聽林的
當下只覺得:林憶蓮好厲害,但...什麼東西啦!(先入
為主,盲目三)

  結論,我是喜歡聽林芯儀跟梁文音唱歌的盲人。

自以為有趣(下)

  現在來告訴你為什麼吧。

  我想,你跟設計師照著我說的講完那句話後,設計
師必定先啞然,然後帶著霹靂布袋戲裡佛劍分說那種: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的壯烈精神,手起刀起、
刀起頭落 我是說刀起髮落,不消五分鐘他完成了他
的使命,而事實上也不忍再剪下去。你發現整間店裡的
人都背對著你顫抖著肩膀,店長連嘴唇都抖著告訴你洗
頭小弟/小妹直接躍升店內第一設計師,而這一切都要
歸功於你,希望你以後再光臨。你從來不知道幫助人是
件那麼快樂的事,起身走回飯店。一路上陽光特別燦爛
且走路有風,儘管路上的人們都穿著大衣撐著大傘,電
視中氣象播報員發佈豪雨特報還要大家當心,不過因為
你心裡的鎖解開了,所以這種要脅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世界那麼美好哪有時間小心什麼豪雨呢?何況路上的人
們看見你都笑得開懷。你回到飯店也絲毫沒有察覺到櫃
台射來異樣的眼光,笑著告訴他你還打算在美國玩個幾
天,這幾天不用送飯菜來了,把飯菜都拿去給街上的難
民吃吧,你覺得自己有德雷莎修女上身一般的偉大力量
。回到房間內你把自己大字拋在床上,想著先錢怎麼那
麼傻為了一些莫名小事心煩不已,而驚嘆剪頭髮竟然有
那麼神奇的魔力。直到你無意照見鏡子,伴隨著喝了威
士忌後的微醺醉意,你感受到一股熟悉,感覺好像回到
小時候置身在理髮廳之中。接著當然是淚灑五星級大飯
店總統套房並發出高分貝的聲波,飯店經理是個華人衝
進房內本來想用周星馳的口氣跟你說:「吃搖頭丸啦?
」,看見你隨即改口說:「你剪這什麼跟狗啃的西瓜一
樣的鬼頭」,你還哭辯稱自己是跟設計師說:「請棒我
剪跟溝肯的戲寡意洋的龜頭」,話才一出口,適才在路
上的燦爛陽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陣陣刺骨寒風,你心
中響起這樣的歌詞: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而德
雷莎修女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飯店經理默默地拿起房
內電話,叫保安把你帶出房間,在發現你已經身無分文
後,雙眼翻白臉發青地免費幫你出了直抵台灣榮發堂的
機票錢,並從你依依不捨的手中搶過那張美國OO沙龍
寰宇級鑲鑽白金會員卡,然後你會在堂內待一陣子,最
後,也就是現在,坐在電腦前這看著這篇文章。

  我想,你不僅是休了長假,也確實獨自出了遠門,
而且還真的跟任何人斷了聯絡(應該根本沒人注意到你
被關進榮發堂)。重要的是你做了相當大的改變和體驗
,無論在髮型、五星級飯店、總統套房、鑲鑽白金卡、
大口喝威士忌、外國腔調的中文(不要跟我說你還不知
道是哪一句喔)、榮發堂、還有孑然一身等等。想必歷
經這一段,你徹底了解到什麼叫壓力,也明白自己什麼
都行就是腦袋瓜子不行,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什麼
壓力對你來說都不算什麼了。

  至於這篇文章究竟跟最近上映的瘋狂理髮師有什麼
關係呢?嗯… 你覺得這問題沒有答案,會給你很大的
壓力嗎?如果會,如果你的壓力到了一定程度,那不妨
試看看下面這個行程…。

自以為有趣(上)

  昨天剪了頭髮。除了因為瀏海已經長到刺眼以外,
還因為被女孩子說頭髮長看起來很落魄。大過年的怎麼
能夠像流浪漢呢,雖然近來是真的有想到街上乞討或化
緣,順便步行環島的念頭,但還是趕緊在年假前打電話
預約。起初因為預約額已滿,我只好在心裡想:「雖然
落魄,但或許很有像東京鐵塔男主角那種憂鬱的氣息吧
!」。這種無知的夢在設計師打電話來告知有預約取消
後馬上煙消雲散,並接著答應中午十二點讓自己脫離落
魄的人生。

  說到剪頭髮這件事,就少不了五十元理髮廳的回憶
。在學校還會檢查頭髮的小時候,每次月底理髮廳總是
生意興隆。家長帶著放學後吃飽飯常常制服都還沒換下
來的孩子來。如果是爸爸帶孩子來,通常孩子丟著就跑
到店外抽菸去了;如果是媽媽,大抵都和理髮師三姑六
婆討論起一些沒營養的話題。國小的孩子很快便玩在一
塊,國中的孩子正值叛逆期,自顧自地渾身不自在。理
髮廳就像某些寺廟有固定粉絲一樣,一段時間便有一批
進香團來上香,熱鬧非常。

  小時的理頭髮其實很令我害怕,每次剪完不是像阿
呆就是像阿瓜。那時還不曉得世界上有髮蠟髮膠髮泥髮
雕,就算知道了,這種不明物體也應該是用在劉德華郭
富城等巨星身上的吧。所以,每月一次的剪髮有點像是
半路被逼著出家又還俗又出家的循環。只要理壞了頭,
到學校就等著被其他和尚尼姑笑:「跟狗啃的西瓜一樣
。」,狗啃跟西瓜都很慘,還要加在一起,不然就是直
截了當的:「你剪這什麼鬼頭。」,也不想想大家都是
出家人,和尚怎麼說老衲是鬼呢?這些事對我當時幼小
的心靈來說是不可承受之輕,所以每次理髮前我一定感
覺胃腸有古怪,完全是壓力過大的表現。所以說解除髮
禁這件事真是好啊!徹底消滅了潛藏在學生們背後的一
道詛咒。然事實證明有些學生搞怪到現在的我看來都覺
得他們本身就像是一道詛咒.... 我真的老了。

  不過,自從剪頭髮這件事從「理髮」變成「剪頭毛
」這類的年輕人用語(聽到剪毛時應該都會想到底是要
剪哪裡的毛吧?)之後,我的心態也從進香順便出家變
成探險似的旅遊,每次一間一間的換著髮廊、換著不同
的店內設計、換著奉上的茶、換著不同風格的美髮雜誌
、換著設計師,每次約略四十分鍾的過程在頭上生出不
同的產物然後走出店裡。但腸胃還是很古怪,難道大家
都一直在追求腸胃中那股奇異的蠕動感嗎?所以說台灣
的環境真的是給人壓力太大...

  總之剪頭髮這件事的確是有某些振奮人心的效果的
。人在壓力積累到一定程度時總會想做些改變,其中好
像又以休長假獨自出遠門為最,最好還能和所有兄弟姊
妹相親父老斷了聯絡。所以不妨嚐試看看下面這個行程
:搭飛機到美國,在飛機上你可以放縱自己想像要發生
飛難的景況,既然下了飛機壓力就要抒解了,乾脆把自
己逼到極限吧,當然如果真的墜機了那壓力也沒了。飛
機平安降落人出了海關後馬上搭上計程車到五星級大飯
店訂下總統套房,然後詢問飯店最近的一間髮廊在哪。
到了髮廊後找最菜的洗頭小弟/小妹,並在坐下後不要
喝他奉上的茶,改成拜託他為你倒杯威士忌加冰塊。他
一定無法答應你,此時就抱持著為瞭解開心裡那道魔障
的無比決心獻上你身上所有現金及信用卡、提款卡給他
們店長,並告訴他密碼,馬上威士忌跟你生平第一張美
國OO沙龍寰宇級鑲鑽白金會員卡會奉上。閉著眼大口
乾了並說:「請棒我剪跟溝肯的戲寡意洋的龜頭」。意
外的出現令人害羞的字眼... (咳咳),然後你心裡的鎖
便會如願解開。對了,先請他們把店內的鏡子都卸下來
喔!

  你一定想問為什麼要那麼做呢?不要多問了,孩子
啊,壓力大就是要抒解,你還坐在這看文章不就是你內
心寂寞空虛壓力大的證明嗎?不然你早就去把妹妹或虧
哥哥了。總之趕緊照做不要多想,代誌不是憨人想的那
麼簡單,至於為什麼,請待下回分曉。

2008/03/25

從前

  車行老闆說你的金旺沒問題,大家都說沒問題只是
一點怪聲音罷了,但你就是不能不去在意她。上班總是
快遲到了你緊催著油門。然後答答聲彷彿誰在問「到底
是被什麼卡住了?」。

  那麼早點起床搭公車吧。沿路上你好有衝動想不顧
旁人舉起雙手摀住耳朵,牙牙學語的孩子對著媽媽答答
亂發著音、手機按鍵也答答、妙齡女郎走路的高跟鞋也
是答答、好像紅綠燈換燈號也有答答聲,根本就忘不了
你復古極了的坐騎「到底是被什麼卡住了?」,之後你
換了一台二手野狼。

  那天我坐在後座告訴你排氣管好像發出答答聲,你
不發一語的把車停在路旁對著你的新歡說「到底是被什
麼卡住了?」說完就跑走了連鑰匙也沒拔。我知道你定
是回家看前妻金旺去了。野狼名字挺狂野的腰力佳叫聲
也棒視覺效果也符合你的美感可以說是沒有缺點,連答
答聲也沒有,嗯,根本沒有答答聲,那是我騙你的。你
該好好告訴她問題不在她而只是你忘不了「到底是被什
麼卡住了?」這件事。

  我騎著你的野狼到你家,我熟悉地把一樓車庫的鐵
捲門拉開,我不知道鐵捲門拉動的聲音該用什麼狀聲詞
。陰暗充滿油汙味的車庫裡金旺的色澤一樣光亮看得出
是有保養上面還插著鑰匙引擎還是熱的。我發動她然後
,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到底是被什麼卡
住了?」你坐在車庫最裡邊的樓梯階上頭埋在圍繞的雙
臂之間問,我看不到你的臉也聞不出你的語氣。我慢慢
坐下側臉把耳朵和臉頰輕貼在車身上,冰涼地。「大概
是時鐘吧。」引擎冷卻之後我說。

  答答聲空洞地在車庫中繼續響著,從門外斜照進來
的陽光逐漸稀薄,而我們直到車庫內一片黑暗看不見彼
此也未曾再說一句話。

反蝕

  我第一次負責修補遮雨棚的破洞,輪到我了不能推
辭。我不懂為什麼要修補它,

因為雨棚下的人們總是手持華美的傘具。雖然懷抱著怨
懟似得疑惑,但為了乏味的生活與無謂的責任感能夠延
續,我還是在準備後來到遮雨棚前。

  我為了工作方便連輕便雨衣也不穿提著工具箱沿著
馬梯爬了上去。在穩固的棚上找著該死的破洞邊奇怪那
麼牢固的東西是被什麼給打破。在棚頂我像嬰兒找尋奶
嘴一般爬行到洞前。我觀察著洞的切口,不像是被重物
擊破反倒像是被什麼給腐蝕了一樣。蹲在洞旁我好奇的
探頭往下一看,由上往下看到的景象美得驚人,無數的
傘構成的平面緩緩前行如同一片移動花田豔得刺眼,這
真的是平時由側面看到的那些美麗但終究是傘具的東西
嗎?當我疑問時又不斷有雨從洞中打入遮雨棚。好像有
哪裡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生成的感
覺。

  前進的隊列停了下來,大概有十分鐘之久後我發現
那視覺的違和是因為被雨打到的傘上面美麗的花紋裝飾
像冰淇淋融化一般黏膩地滑下,原本的絕美變得醜陋如
同逐漸邁向終結的蠟燭。那黏稠的液體是可怕的有生命
般的綠色,如變形蟲那類的生命體,將傘具的主人包覆
,並從那團綠中發出淒厲的哀嚎,我分不出那聲音是人
或那變形蟲所發出的淒厲或愉悅。隨著那尖銳刺耳的音
頻視線也似乎被蒙上一層薄霧,淡淡的綠色,雖是霧看
著它卻有像看著心臟跳動一般的起伏感。而現場只剩下
透著銀光的傘的骨架,堅硬而冰冷。

  那霧接近筆直地向上升到遮雨棚內的頂端後再沿著
棚頂緩慢卻堅定地往洞口過來,我忘了我看著那像是血
管一般的霧柱時有沒有呼吸。當我意識到那綠色帶有的
強烈壓迫感並感到恐懼時,我像快窒息一般地大力吸了
一口氣,鼻腔輕微得刺痛。隨著疼痛感慢慢清晰且劇烈
,過程中我瞪大眼睛看著美絕的花田又緩緩開始移動,
所有花兒似乎緩緩地在旋轉,炫目而脆弱。我慢慢地癱
軟,慢慢地腐爛,慢慢地覺得自己好像不再受拘束於原
本的軀殼。我浸泡在綠色的黏稠的自己裡並把棚頂的洞
蝕得更大,我無謂的責任感像是要阻止我什麼但卻慢慢
想不起乏味的生活。直到我只剩下眼珠看著周圍慢慢地
被綠色的自己給擁抱侵占,然後再也看不到花田,只剩
下綠色的雨綠色的霧綠色的汁液,飽實溫暖卻冰涼地充
滿,再也分不清楚時間空間。

2008/03/12

每日的抽離與參與

  感到幸運且些微不自在地坐在巴士上,眼前充滿了
疏離的人們,擁擠,音量超載的耳機,不耐,疲倦,哭
鬧的孩子,臭味,不再掙扎的青春,還有屈服及平庸。

  搭載了許多個體,斷續地行駛靠站開門湧上關門離
站行駛,他們之間甚少有所分別,不確定有誰上了車或
下了車,也許他們一直待在車上,也許他們不想離開,
也許他們彼此不遠。

  窗外的風景沒有來往,視線越不過任何一樣,停滯
與忙碌還有空洞與壅塞。空氣再不流通也沒有人會把窗
戶打開,好像隔著灰濛濛的玻璃會比較安全,比較不悲
慘。

  我想起小時返鄉坐在火車上的情景,也是滿滿的人
沒有空間沒有距離,只是脫離了這座城市便覺得窗外有
了不同,一片沒有邊界的綠,原本阻擋了視線的東西,
現在只是坐落在已經模糊的印象之中。縱使現在吹來一
樣的風雨一樣的照日,也無法再抱持同樣的心思。

  回憶還是在的且偶爾被勾起,只是已經太久,太久
以前。那時總是想要打開的窗已經被遺忘,所有人都遺
忘,只叫你把窗關上深怕中毒或者著涼。

2008/03/02

荒廢的美麗神話

  兩小時半後睜眼起了個大早也沒再睡回籠,想說先
把衣服曬一曬吧。今天陽台意外的暖,
前些日子的AM
九點常都是冷縮在毛毯裡,否則就是在潮濕的樓梯間曬
衣服。

  從置衣籃挑出比較想先曬的東西(通常是需要翻面
的牛仔褲、然後是衣服、內褲、襪子、手套)/攤平他
們(啪啦聲)/挑選適當大小的衣架/鉤進褲子衣服裡
/掛上曬衣竿/伸手進置衣籃/反覆。

  曬衣竿左端已經掛了三件制服,風吹得它們像旗子
般飄搖,晏的制服晏的生日,今天是晏十八歲生日。我
從右側把衣服一件一件掛上。今天陽台真的很暖和。曬
衣竿漸漸掛滿但制服的領域我又認為不可侵犯只好抬頭
尋找空位。與什麼目光交會了:標準的暖度與亮度並以
標準天空為背景。是很久沒見面了還是第一次見面我望
了很久。最後是襪子配對後轉身把它們夾上去,這東西
要叫什麼,總之掛滿一對一對後看起來像旋轉木馬。待
我再回頭那目光已經轉身,灰白的背影跳著舞,橫著一
支曬衣竿的天還是一般光亮,隨著風感覺得到光與影在
我身上擺動著,我沒喚他因為背後還有些些溫度。

2008/03/01

無差別人生

  燈光打亮在舞台中央一個像站牌但只及胸高的大鐘
上,鐘前躺著閉著眼睛打著赤膊的演員(好像挺帥的)
。鐘上顯示五點五十五分(跟我平常準備起床的時間差
不多),整個劇院異常的安靜,秒針行進的答答聲聽得
清楚(五分鐘後會響吧)。邊瞄演員(好像真的很帥)
邊盯著秒鐘走完第四圈又五十八格(有點緊張的)後他
醒來(真的很帥)關了它(...)。他站到鐘後面(身材
也太好了吧),面對台下把鐘面往前壓九十度同時燈光
打滿舞台。那鐘變成洗手台(好炫)男主角(長這樣應
該是主角吧)刷牙洗臉後,換上西裝(底下好大一包)
把洗手台往上拉再對著它打領帶(還可以當鏡子!),
拿了公事包鑰匙手機錢包,出門前再把洗手台往上拉成
鐘,鐘面顯示六點三十分。

  主角原地走路,就這樣走了十分鐘。然後他手摸了
鐘的側面一下後,鐘面閃了一下,之後就變成公車站牌
(竟然是液晶螢幕)。他站在原地發呆,然後望向左邊
揮了手並退後一步。他又把鐘往下折,往下壓後坐在上
面(應該是在公車上囉)。又過了十分鐘。

  半小時後主角下了車走了幾步後把文件從公事包拿
出來放鐘面上寫,沒有椅子喔是半蹲著(應該是在辦公
室)。電話響了就從鐘面旁摸出話筒(酷!)煞有其事
的談公事,有時跑來跑去的好忙(忙什麼?)。下班鐘
成了打卡機。搭車回家看電視,電視是鐘,主角雙腳大
開像躺靠在沙發一樣,不過是懸空。然後他握住鐘桿子
往上拉到比頭還高,接著很煽情的脫了衣全裸淋浴,真
的有水(總算有爆點)。然後刷牙睡覺。凡是懸空過程
,主角都常把鐘改成椅子來休息,雖然辦公桌跟電視沒
了,但還是得依照當時在做的事來動作。對了,還能拿
它來煮飯!

  我慢慢睜開眼打了好大的呵欠,腰痠背痛的。要命
我竟然在這劇院睡了一夜。更要命的是我把這齣戲看完
了。轉頭看看周圍依舊沒有一個空位子,每個都睡眼惺
忪。我低頭看了看還握在手上美術設計得很好的DM。
標題寫著:未經排演追求演員真實情感與極致演技的精
緻好戲(騙鬼)!大家大概都是為了精美DM最下面的
內容才待到最後吧:看完整齣戲者可得最新高科技大鐘
一枚!除劇中功能外還能變成網球拍、拳擊練習機、跑
步機、滑板車、筆記型電腦等等(那麼多功能真是太誘
人了難怪限量一台)。聽說男主角每加演一場就能多拿
一台(要是我也長那麼帥就跟他搶當演員啦,一台不知
能賣多少,人生真不公平)。

  忽然一陣刺耳巨響,舞台上的鬧鐘指著六點(要遲
到了!),趕緊提了公事包起身但劇院門口已經擠得水
洩不通,大夥都趕著上班門外又一堆人搶著進來,看來
是免不了要被老闆叮,不過無所謂週末就能拿到神奇大
鐘啦!

在那一塊驕傲的藍天之下

  昨天和姓連的小朋友聊了相當愉快(但很多時候也
覺得他很欠扁)的四十分鐘。原來一個小學四年級的小
男孩會喜歡拍照,儘管他聽不懂攝影兩個字的意思。每
每接觸小孩子就會讓我的反社會性被激起,到底「教育
」是怎麼一回事,如果我是他父母會怎麼做呢。從生命
的開始到當下及結束所接受的造成的和遺留下來的形成
人的社會,這個組織異常地擁擠並不斷進行整合與壓縮
,你必須快點把自己削減地和身邊的人一樣,否則這塊
大拼圖會讓你感到沒有容身之處。連小朋友說「我還以
為你是政大的」,這句話的含意是「我拍了一些跟政大
有關的東西,以為你會認識」,而我原先很自以為的解
釋成「政大比較了不起」,不過他還是很樂的跟我分享
那些照片。

  到市圖還書。左右肩各揹了十個厚重的傢伙,我花
了一個月竟然只看完三本多(當然是我鬼混了太多時間
的關係)。路上我一直幻想自己是窮困潦倒的畫家準備
要去哪作畫(只有貧窮是真的)。走在信義路上靠美國
在台協會這一側時附中傳來宏亮的歌聲,一群應該是吉
他社的男孩女孩們排排站唱著「我的未來不是夢」,很
大聲地還有合音部。太多人轉頭與側目我則是雙腳及臉
上的肌肉還有目光都忍不住被牽動但又不敢太張狂。「
到底你們未來的夢是什麼啊?」我很想拿拍立得照下這
景並在像片上寫下這句註解。很多時候我都是想照相的
但到這當下還是沒有相機。停不了太久我便繼續往前走
,好像到了大安森林公園都還隱約聽得見歌聲,到底是
幻聽還是什麼呢。肩膀上的書真是重死人。那時我的夢
是什麼這時又實現了多少,前者有多不切實際後者又有
幾許現實。

  市圖裡我用家人的身分辦借書證企圖再多借五本書
。其實我也想為她借點什麼不過到頭來我什麼也沒借,
她老是說她很愛讀書的但時不她予。有個婦人拿張書單
洋洋灑灑幾十本書請市圖志工幫她找但哪有這種服務何
況還要字大一點的,我站在旁想了很久要不要幫這個忙
時她主動請求協助,我很高興的說好(起碼省卻了我的
猶豫),但聽到館員說:只到六點喔!我就後悔了,想
要幫助人是本質還是儒家思想的遺害呢。我上樓邊看我
的書邊想著她的書單,非常討厭受到牽制儘管我也怕孤
獨,有些人就是喜歡沒有分寸的麻煩別人或者甚愛自找
麻煩。給自己通牒不管能選到幾本五點半前結束這個幫
忙之旅就對了。幾本世界名著很厚重地擺在一塊我拿了
下樓並請館員轉交一邊說我隨意挑了幾本太多她也抱不
走吧。真是好心人啊得到這樣的讚美,愈來愈覺得讚美
於我來說不太有意義。詢問之下原來是童書樓層到六點
樓上一樣到九點,但我也懶得幫她找了。為了不要在心
裡感受到那麼多的麻煩,還是平靜地接受比較好些。三
個小時後我莫名其妙的借了一堆歷史書籍還有一本關於
巴黎的攝影書。

  比來的時候更重的走往公車站牌,為什麼總是那麼
多人要騎車開車呢。有點下雨了附中裡唱歌的人散了,
也是必然誰會在原地唱四個小時以上,但還是好多學生
在校園裡,我想進去並找些人搭上些話再到幾個社辦逛
逛還有排球場,瞇了一下眼我還是在協會這一側連馬路
也沒過就撇過頭繼續回家的路。公車錯過兩班。在公車
座椅上半夢半醒有個老人在座位旁,我認得她但我不知
她是誰,二二六上總是太多熟面孔,我沒讓位。一個半
小時後在街口買了熱騰騰的紅豆湯圓。坐在電腦前遇見
高中同學,我跟他談到那群藍天下的附中青年,他說「
好丟臉」,又說「不過我覺得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很現
實的年紀了」,也許吧,但我們有時還是會笑著在心裡
覺得「幹真是超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