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了末班的夜車

　　三千五百七十四字的書信，只有一個人翻了又翻並
認為這改變不了什麼。晚餐之後看著電視不知為了什麼
感到好笑但還是笑了，還是說了點話，還是洗了澡並睡
覺。開門時聽著鑰匙伸入鎖孔轉動的聲音還有其它鑰匙
們碰撞的聲音，只剩陽台的燈亮著。

　　八十四億美國彩券獎金一人獨得，四十七歲的男子
坐在路邊痛哭並去電告知老闆提早退休。已經工作二十
一年了從貨櫃舊屋中搬出去吧。

　　七點。十二點到十七點半。十七點半到二十三點半
。二十三點半之後。分割出沒有交集的日與夜。獨自喝
著牛奶。獨自餓著肚子搭車。獨自耐著性子說著話走著
路。獨自看著窗外回家看書寫字。其間偶爾無意識的挖
著鼻孔，用手指或衛生紙。

　　哥本哈根。看著唸著聽著便會心生嚮往的地方。我
沒見到土星。我還在這它還在那只是不知道還要多久心
裡才會願意真正的。

那我怎麼跟你聯絡？

　　又是一篇關於名片的瑣碎了。今天接了一個所謂師
資平台的家教 Case，千里迢迢從三重坐車到木柵試教（
感覺像是被公司外派大陸又像是要出嫁一樣）。這教師
資源中心（我想他們在家教這塊上希望的是這樣聽起來
比較專業的方向）很有趣的是，除了仲介外還會請另一
個人與家教老師一同接見案主，在旁協助評估（實際上
我沒感覺到有被評估）。在此我們就稱這位審核者為Ａ
君吧。

　　我很早到，約九點四十分我大概二十分到，打了電
話告知Ａ軍後便站著邊看 84, Charing Cross Road 邊等
。九點三十分吧Ａ君傳來簡訊告訴我他會遲到一下，我
心想也許要慢到個半小時了吧也無所謂啦然後點了根菸
。四十分電話來說他太慢了直接要搭計程車過來，我心
想好有錢也或者好重視禮數。我一直被稱老師覺得有點
好笑。我先走到案方門口偶爾和在門口探頭想必一定是
家長和小朋友的兩人對看，小朋友注意到我了跑進跑出
八成是說：媽媽那個人好像是家教老師耶（搞不好他心
裡想馬的還真的來了我的好日子沒了）。計程車來了我
們一同進去（幫小朋友ＯＳ：靠來就算了還一次兩個死
定了）。

　　過程與一般無異。就是我先胡謅了一下我的教學概
念，為什麼說是胡謅呢？因為我是希望補習班不要存在
社會上的最好連家教也消失，孩子應該讓他自然發展，
父母沒必要就設法減少工作量給自己多點力氣及耐心去
陪孩子等等。反正就是些太陽西邊出天也下紅雨彗星撞
地球才會實現的東西。稍微觀察並試探一下家長就知道
我內心想法她會接受除非活見鬼，她還直嚷著之後要送
孩子去大陸接受完全住校的那種軍事教育呢，嗯還外加
不斷在孩子面前對著我數落孩子的不是，最後再來幾句
工作累了沒力氣教他孩子本性不壞甚至很貼心但不希望
他走偏了這類的話。在這樣的狀況之下我其實很矛盾地
把自己納入應該要消失的補習及家教制度下，稍微寄望
大多是幻想自己能改變些什麼。我不懷疑這位媽媽是愛
孩子的，不過愛與好是兩碼子事，但什麼又稱之謂「好
」呢？

　　Ａ君在旁邊偶爾就是說要讓孩子培養起念書的習慣
，另外由於我們是在家長工作的地方面談，所以他問了
這位媽媽的職業是做什麼的。我比較奇怪的是一個月能
花幾萬來請我上課甚至談到要送孩子去大陸（卻不想送
去歐美？）也沒皺一下眉頭的狀況下，怎麼擠不出時間
來陪孩子，另外老爸跟奶奶又是在幹嘛的不過我都沒問
出口就是。

　　在聽了許多抱怨並對小朋友稍微測試程度之後及我
跟Ａ君道謝離開之前媽媽跟Ａ君交換名片，然後轉頭說
你沒名片那我怎麼跟你聯絡，她不是問而是說。於是我
沒答話他們也停格我想這樣也不是辦法於是拿了Ａ君名
片在背面留下我的姓名電話。難怪生意人總是在身上帶
一大堆名片彷彿今天出門會遇上全台灣的人而這些人都
可能是沒有名片就不知道怎麼聯絡的客戶。紙筆在有了
名片後如身外之物就像高中數學大學微積分在你出了社
會有了工作後通常都拋到九霄雲外一樣。也許那媽媽對
我說：你真的大學畢業又退伍了嗎？Ａ君大四看起來還
比你老耶。這樣的話就是意謂著你還不夠社會化喔。

　　喝了他一杯水所以道謝再見後，Ａ君說他要在這附
近發傳單。我陪他走了一段路並聊了一下原來他是台大
社會系與其他幾位朋友出來創業。我想他是學社會學的
又在從事有關教育的事就談談這兩方面，他們把公司經
營得有差異化也就是說不同坊間的反以中段學生為招生
訴求（不收大同高中暨之前志願的學生喔），並且利用
各種機會如家長會校慶補習班門口等主動出擊，而家教
師資這塊則以更精緻的服務並把握網路以外的各通道宣
傳來經營。他想這塊是有願景的將來他希望能不須朝九
晚五就能好好過日子。噢有趣的是他很有自信認為他和
其他幾位朋友都具有個人魅力且與學生亦師亦友。我問
他你們幾個人都是為了理想還是金錢他答理想並且有錢
才能推動理想。另外再談了些所謂的資本主義與社會化
。我說得有點簡略了畢竟初次見面他就與我聊類話題也
不算個心機中人雖然不是太核心的話題。但他有個想法
與現階段的我同樣「沒有所謂的對錯」。這樣的想法他
表現在外而我卻是較有喜惡的。但交淺言深非禮也所以
我們各自內化多少在心裡就不得而知了。

第十屆台北文學獎與零七時報文學獎事件

台北文學獎事件中兩文段落對照。

零七時報文學獎事件文一
零七時報文學獎事件文二

　　上面零七年時報文學獎引起爭議的兩篇文章連結，
上網可搜尋到許多相關討論。兩起文學事件我看到的差
異在兩位所謂原創者的市場地位、評審的反應以及得獎
作品因事件而改變的結果（連結二為原得獎作品）。

　　以下是我個人亂講。

　　談談所謂的「創意」吧，一樣發明無論是文學作品
或科學作品或其他，最難能可貴的就是原始發想的部分
，其後的執行手段都是由此而來。但這個原始發想，要
論斷其價值及程度的標準在哪？是不是原創得把原始發
想和其後執行手段一併考量呢？任何人的思考莫不受到
一生以來所接到的人事物影響。台灣節目總是一窩蜂，
有人會說Super Idol是跟著超級星光大道熱所一窩蜂產
出的節目，那快樂幫那群人是不是也該說點什麼，五燈
獎原班製作人馬要不要也跳出來說句話？諾貝爾獎裡可
以看見地球兩端進行相同研究但先發表先得獎的例子，
諾貝爾獎重原創嗎？自然定律與文學創作可以等同標準
視之嗎？或者說發現與發明有多少雷同與差異？

　　我看不到全文但就段落對照來看，就私人立場，這
次台北文學獎事件裡，我是比較喜歡陳漢寧的作品，我
喜歡他的文筆及讀起來的感覺，但文學獎舉辦宗旨首重
原創性，所以什麼文筆好壞在這樣的事件中就完全不論
了，這牽扯到作者天生才華、學識涵養、文體等因素外
，還有最重要的讀者主觀觀感。陳漢寧是否抄襲九把刀
不得而知，但抄襲是帶有蓄意意味的，沒有證據之下我
不認同一口咬定的態度。前面舉到諾貝爾的例子，想說
的是「原」字所帶出的時效性，誰先出現便是誰。而獎
項重視「原」字卻不見得要與抄襲事件畫上必定的等號
。世界上不會有相同的想法、鋪陳、用字、感覺，是嗎
？我不敢那麼肯定。但台北文學獎事件中的兩篇文章，
無論概念或我所看見的文字，感覺都很熟悉，如果我找
出令我熟悉的文章，卻發現不是九把刀或這位學生的，
怎麼辦呢？近來很多音樂也被指控抄襲，但有多少例子
有證據、或者作者自己承認抄襲了？那些發覺自己作品
原來「其來有自」時，是不是都該宣告「對不起我是抄
來的」才叫做有道德呢？為什麼應當美好的文學變得複
雜，以至於不可能不願視它為巧合，因為一切關乎利益
，可能是獎、是錢，或者眾人讚美的聲音與眼光。

　　關於這樣的事太難去論斷什麼了，心裡只會有許多
疑問，但卻不想有什麼定見，只是為了支持什麼就得傷
害些什麼，不太理解為何非得如此，是不是人不這樣就
會覺得危險不安無所依靠。

　　總之我認為原創的定義應該著眼在其時間效力及美
好本質。

　　特別想說「我不願相信媒體」。

二點八四度

　　今天六點半就起了個老早，邊曬衣服邊對放晴的天
空傻笑（對面早起的鄰居大概會以為我在當兵時受了什
麼打擊）。這樣從曬衣竿上一件一件衣服間縫打在身上
的陽光是不能再更溫暖了，尤其對比打在陳冠希身上的
鎂光燈跟閃光燈更是。又一年裡可以邊正眼對著太陽邊
喝完一瓶玻璃罐裝牛奶的機會實在不多，加上昨晚撇見
了「土星合月」的新聞，總括想起來就知道有多完美。
有誰親眼見過土星先生呢？我對他唯一的印象大概只是
在地球科學課本上的照片，所以從來沒有觀星習慣的我
把時間記了下來等著來見見這位朋友。

　　晚上八點多上了頂樓天氣真的太好，月兒在元宵圓
得就跟元宵一樣，我真的很想去到山裡海邊那些可以看
到星星更多的地方。然後問題出在所謂的月亮北邊是哪
邊還有二點八四度應該是多少，怎麼可能還留著指北針
跟星象盤，一天的期待真的是見鬼了。我莫名直覺土星
該是黃色但滿天白晃晃，我也無法就拉個身邊最近的人
喊爹啊。在好奇心＞求知慾＞追根究柢接著演化下去等
於三分鐘熱度的模式下我下樓看電視。

　　就在剛才熄燈點了根菸之後我又走回那邊也還是找
不到。不過月兒旁邊的暈圈很誇張的美，台北光害上的
雲也遮她不住，我仰望著那倒罩像白瓷碗的雲月她回應
了我什麼，差點就以為要灑下來。我移動了幾步因為發
覺對面有人在往這瞧（他顯然不懂現在跟曬衣服不同可
是私密時間啊）。旁邊有顆白點一直在晃就像我常以為
我看到的幽浮一樣，仔細看才知道是雲在那星上流得太
快，眼裡有月就更以為是星在跑。可惜這光景讓人心裡
橫流卻留不住，也許這一切是有點超過太熱鬧了些。

　　我上網查了土星合月的圖，就是那樣啊還有新聞說
月亮和土星像戀人一樣依偎，原來像戀人一樣的距離是
四千多光年。我難得上樓卻連一眼都沒給我養了十幾年
的樹。好像被辜負又像辜負了什麼，只是我依然覺得好
不知他又覺得如何。

關於過年、家庭與其他

　　從除夕直到現在一切顯得安穩卻不牢靠愉悅卻略顯
緊繃。一則新聞說到大陸兩名男子不慎踩入碎冰被困險
象環生。壽星朋友約了八竿子打不著的朋友們擠在錢櫃
包廂之中四個小時。大概就是如同置身在那層碎冰之上
歡叫與置身之下的慘叫加總起來的感覺。

　　可以是很愉悅的也可以是很踰越的，只是一線之隔
卻因為親密的關係而一足跨在線上不知是要收回還是踏
出去，心裡偶爾疑惑這究竟是一條線還是一個大大的圓
。

　　人際關係好像是不可避免的。父母子女這樣的家庭
以小規模卻十分緊密的練習來訓練你怎麼與人相處，怎
麼去放縱自我與侷限自我，怎麼去享受與忍受。然後過
年時家族的聚會把這種演練更大規模地實行。再來還有
學校及社會，從書信電話到網路通訊設備進步之後一切
更顯得複雜。

　　其實可以一切都不去理會的，其實可以排除掉感情
的因素的。我們難以去衡量自小被灌輸的觀念會以什麼
樣的程度去制約一個人的心智及表現出的言行舉止。父
嚴母慈子孝有夠理想的籠統，上下關係及教育者與被教
育者的關係都被合理硬化地難以去重新塑造。

　　一切的開端應該是家庭吧，因為親密因為愛又因為
自我拉鋸出來的牽絆變成一切的根源。排除掉技術上與
感情上的可行性，如果繁衍後代變化為一項工作或可販
賣的商品，活人只要提供精子卵子以後再也無關，然後
成立一個公設機構以制式但不帶感情的各種模式，例如
機器人來扶養幼小生命直到其可以獨立，這樣的合理性
能否存在呢？這樣的社會是否會顯得無趣呢？

　　這樣因為太詭異所以不太可能去實行。只是覺得一
切應該可以更簡單的。父母生下子女但仍要顧全自己，
簡單說就是不僅剔除養子防老的觀念，還要了解自己要
能照顧自己一輩子，孩子養到成年義務已了就隨他去，
要離開家要待在家要過得好要過不好自己造業自己擔，
所有人都顧好自己就好了吧。雖然這樣是削弱了很多情
感的價值，但有多少情感是觀念所形塑出來，又有多少
觀念是情感所構成。顯然是回到迴圈的原點了。

　　有沒有一個歸屬好像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我們可以
想家想親人想得感動莫名也可以想得心煩意亂，想情人
也是可以這樣，想朋友就比較沒那麼嚴重了，想陌生人
那除非是那人太帥太美太有魅力了。所以我們到底要不
要一個歸屬呢？因為一切都太累人了。

　　其實跳脫現實情況太多的思考可能是有意思但卻近
乎無用的浪費時間。當你待在一幢破舊的大樓裡，也許
會想重建它或離開它，只是它沒有出口也或者說離開它
就好像一無所有，但爆破大樓把自己埋在瓦礫石堆裡又
太愚蠢了，那能拿這些充滿可能性的恐懼怎麼辦呢。反
正就是跨過去那邊或待在這邊，之後都比抬著一隻腳來
得踏實多了。

多少人在年老時換了新居所

　　費了相當多工夫搬到這來，希望以後除了工作或太
閒不會再發生這種事。這應該簡單的過程被我這樣的人
搞得很複雜且冗長，所以說人果真是愈長大愈多煩惱也
愈覺得時間不夠用了。

　　當一個人在空白一段時間後再接受新知識時，過程
裡除了愉快還會感到像塊乾癟的海綿一樣，我不確定是
不是事實但起碼心裡有這樣的恐懼在。


　 The Guardian 裡出現大意是這樣的一段話：「
不要害怕變老。當你感到腰痠時，是因為你用了肌肉；
雙腳難以移動時，是因為曾用它來爬上愛人的床。我很
快樂，因為我唱歌、跳舞、享受性愛。我面容變得如此
，是因為我抽菸喝酒。我們用年老換來了一切美好的事
物。」（印象模糊還打得煞有介事..）

　　人們不愛察覺而愛幻想，因為在夢裡人才能總是站
在失衡卻永不翻覆的天平的上端。

時間書卡。請洽 http://ariettas.blogspot.com/

(Elise)
我記得有一個星期日的早晨，兩個人
都才睡醒，發現擁抱著。

時間雜字首期附贈二款時間書卡
下一期說不定可以送哆拉A夢公仔(開玩笑的，哈哈)
(背面也有噢，拿到時就知道了呵呵。)